《奢侈貧窮 》

從櫞椛文庫館長的分享文中認識森茉莉,一股直覺從心底竄出,必須找來看!森茉莉的作品在臺灣算冷門,《奢侈貧窮》在幾年前已絕版,靠著館長幫忙詢問牽線,很幸運的在梓書房找到一本剛到的二手書。

記得這段時光暫停所有工作在家,擱下書躺在地板,翻個身,落塵如花瓣輕飄,一不小心就迷失在朦朧的光線裡。世界因此慢了下來。我常掉進夢中,分不清楚現實或夢境,一切很荒誕,但究竟荒誕的是我,還是現實?直到和森茉莉相遇,才在她華麗的文字間得到安撫與輕拍。

說到洗衣服,也是直到戰爭結束,魔利一個人住以後才開始學的。雖然大致上手了,可她的步驟過於繁瑣仔細,得先用資生堂的橄欖香皂煮出一大桶雪白的泡沫來,實在耗時又費力。由於搓出來的泡沫太多了,反而瞧不清浸在水裡的衣物,好幾回都因為前一天掉進水桶裡的紅茶渣把衣物染上了茶色的污漬,只得重新再洗一趟。那些猶如棉花糖般柔白的泡沫,總是引來孩子們爭相向她討去玩。洗衣服還算不了什麼,擰乾才是一場硬仗。魔利扭擰冬季長襯衣時的模樣,簡直就和《拉奧孔群雕》毫無二致—那是三名男子使勁掙扎著被蛇緊緊纏絞的手臂、腰桿、軀體,極度痛苦地仰望天的雕像。

——〈貧窮奢侈〉

父親是日本大文豪森鷗外,森茉莉自小過著富裕柔美的嬌貴生活,備受寵愛的她嚐過各國料理,也無需自己動手整理家務。而後經歷過戰爭、婚姻等現實面的一連串苦難,晚年森茉莉過著物資缺乏,轉而窩進心靈及精神裡的花園,繼續點亮平凡無奇的小事。對她而言寫作是為了維生,我們則包裹在她琥珀色般的回憶,一起甜蜜。

魔利對玻璃迷戀的程度有些奇特,只要是玻璃什麼都好,就算瞧見一只牛乳的空瓶,也令她陶醉得目不轉睛,要是發現合意的漂亮瓶子,更是日日夜夜欣賞得渾然忘我,不覺疲倦。魔利自己也不曉得這是什麼緣故,事實上她是真的不懂原因何在,彷彿這是自然現象的一種,如同寒風刺骨時水會凍結、陽光照耀時便會融解,而當花瓣飄落水裡,就會被凝結在水中,成了一朵冰晶花一樣。魔利覺得自己與玻璃之間,有一股連她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力牽引,互相聯繫。

——〈獨一無二的魔利〉

尤其喜歡看她寫飲食,即使遭逢困境、現實所迫,早年舌尖上的記憶彷彿不曾褪去,由她來寫點心,即便是抱怨文也相當精采。推薦森茉莉的散文集《我的美的世界》,目前只有簡體中文版,翻譯的慣用說法有點不同,例如色拉和沙拉,但不影響森茉莉描繪出的美食記憶的可口程度。如果有天可以看到台灣出版繁中版就太完美了,帶大家一同掉進綺麗的大正色彩。

INFO:

  • 書名: 奢侈貧窮
  • 作者: 森茉莉
  • 譯者: 吳季倫
  • 出版社:野人文化